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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道的靠近,强大的威压顿时叫初离喘不过气来,这种被控制住动弹不得的感觉他本是非常厌恶,可这次竟然叫他心底升起一种抑制不住的欣喜。

“明烛……”他艰难的张口,叫出了这个时时刻刻萦绕心头的名字

而天道却不带有丝毫感情的,用一种空洞而淡漠的眼神审视着初离,“你还觉得是吾牺牲无辜吗?”

这一问,竟叫初离愣住了,一时都忘了该怎么回答。

好在天道也没想要一个答案,“既然不愿再替吾做事,那便成全你。”

身体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初离承受不住被迫双膝跪地,以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跪在天道面前,他想抬头看看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可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他却连头都抬不起来。

喉头涌上一阵腥甜,血红的液体从嘴角流出,这时初离便是想跪都跪不住了,他趴伏在地面上,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当他痛到视线模糊时,他甚至不觉得这是天道对他不敬的惩罚,因为祂是明烛,初离只觉得这是明烛生气了,在气自己没有保护好他,找他算账来了。

忽然,清脆的碎裂声在耳边响起,初离感觉自己的神魂在随着这道声音一并破碎,喉咙间的鲜血压不住的往外涌出,滴落在他素色的衣物上,如雪中绽开的红梅。

初离抬不起头来,不知那声音的来源是什么,直到几段白玉残片落在他的面前,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曾经他亲手炼化,挽到明烛发间的那根白玉簪。

难怪这么疼,原来是他的神魂灯碎了,初离彻底失了力气,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如此狼狈的蜷缩在地上。

初离不合时宜的想着,这次不知要多久才能将明烛哄回来了,不论怎么拿他撒气他都会受着,只盼千万不要彻底厌了他才好。

可他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他如今的爱人是天道,又怎会如他痴想的那般爱着他。

周身的威压少了些,初离视线内的光亮逐渐远去,天道背对着他缓步回到殿上的高处。

天道一离开,初离终于有了抬头力气,可惜天道留着他的只有一个散发着光芒的背影,而他自从踏入殿内后就没能仔细看过明烛的脸。

“明烛……对不起……”

初离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如此嘶哑难听,他喉咙里含着血丝,应当是神魂碎裂的时候伤着了,每说一个字都疼痛难忍。

“你可还记得这是什么?”

天道手中举着一团光亮,像是个活物在微微跳动着。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初离奋力睁大了双眼想看清天道说的是什么,可无论他多努力,眼前总像是蒙着一层雾,灰扑扑的看不真切。

然而天道也不会再给他看清的机会了。

天道手掌收拢,仅是轻轻一握,那团光亮便破碎成如萤火般的零星,和着光尘飘散在大殿上的每一处角落。

初离忽然感觉胸口那空了一块,原本跳动着的东西消失了,他好像知道天道毁掉的是什么了。

去年中秋夜,初离为了向明烛证明自己的情意,他将自己的心脏换给了明烛,并告诉他除了那根簪子,可以杀死的方法又多了一个。

不到一年的时间,那句话终于应验了。

天道明明有更多简单的让他消亡的办法,却独独用这两个,初离半阖着眼眸叹息着,只要能让明烛消气就好,只是若自己真的消亡了,大概是不能再见着祂了。

想到这里,初离很不甘心,他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强撑着爬起来看祂最后一眼。

芷安见状想过去帮他,从捏碎初离心脏的那一刻起芷安便觉得有些不妥,只是到底是初离有错在先,而且面对着天道,他也不敢多说句什么。

身子只是轻微动作一下,天道便察觉了芷安的意图,那双曾经对他笑意盈盈的桃花眼此刻也没有了温度,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窒息的压迫感便从头顶传来,芷安登时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打消了去帮初离的想法。

楸槐望着下面初离挣扎的影子也是眉头紧皱,天道能对初离有这么大的情绪说明还是在意着初离,他害怕哥哥做得太过火了,到时后悔了难受的还是自己。

他刚要出言提醒,却听天道说道:“神君初离因不尊天道不敬生灵,废除修为法力,褫夺神君封号,流放人界。”

楸槐暗暗松了一口气,仅是废了修为流放人界,初离大概是有活下去的机会,天道也并非真的想置他于死地。

趴在地上的初离只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废除流放几个字,浑身上下的血肉无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他早就没了力气思考,方才挣扎着爬起来因使不上气力又叫他重重的跌回原处,额角磕破了,正在汩汩冒着鲜血。

“明烛……明烛……”

初离无意识的呢喃着爱人的名字,终是没能实现再看祂一眼的愿望。

关于明烛是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了,初离只知道明烛还在,即使不要自己了也没关系。

天道听见初离晕了过去也不忘叫着那个名字,祂轻轻摇摇头,唤来侍从将初离拖了出去。

随后天道简单的交代了些东西,又重新给木烟赐了仙君令,便遣散他们离开。

就好像今日这场集议是专门为了惩治初离一样。

天道并未说明废了初离以后神界由谁掌管,只是将有些发旧的神君令握在掌中把玩,不多时就同对待初离那颗真心一样将它捏的粉碎。

“哥。”

楸槐掀开薄纱进去,乖巧的唤了一声。

天道注视着青年那身红衣,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小槐,辛苦你了。”

楸槐的每一件红衣,都是天道亲手给他做的,原因无他,仅仅楸槐喜欢红色,还扬言往后只穿祂做的衣服。

后来天道的每一次轮回,楸槐都会被封住记忆,即使亿万年过去,楸槐的衣服还是不变的红色,只有这样他才能抓住与哥哥的一丝联系,好叫那些黯淡无光的日子有些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