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贺湘知道近些时日苏婉桃要离开了,身体还没完全修养好,就已经拄着拐杖在药谷里来回乱跑了。
每次阿婆见到,都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打掉。
可又舍不得,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看着他从婴儿变成了傲娇的少年,最后换成温润的青年。
养母也算半个妈。
“你简直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阿婆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贺湘,他竟然决定去住到苏婉桃隔壁那个破房子,阿婆赶紧抢走了他手里的包裹。
“那里不能住人,而且房子主人就在你心心念念的人房里呢。”
贺湘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抬头看着阿婆。
神情略带疑惑。
“陆医师怎么会在我们这里有房子?”
阿婆终究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离开了,贺湘带着疑惑去到了苏婉桃房门前,拄着拐杖从窗户边偷看。
恰巧对上了坐在窗户边,同样在盯着少女看的陆佑泽的视线。
贺湘差点没吓断气,大半夜不睡觉,坐在窗户边,盯着别人看,这是什么鬼啊?
虽然他也是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的人。
“你……”
陆佑泽眼神示意贺湘不要说话,他缓慢起身离开了房间,将房门关好,与贺湘相对而立。
贺湘看着陆佑泽的眉眼,总感觉他变了些,从他的面部表情中品味出一丝哀痛。
“你又爱上她了。”
陆佑泽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贺湘先是一愣,原来陆佑泽对他还能说完整的话啊。
随即又品味到陆佑泽口中的那句肯定句。
什么叫又?
不对,不对,什么是爱上她啊?
贺湘红着一张脸,向后退了半步,结结巴巴。
“你别、别乱说,我才没有,我、我、我只是来关心客人的。”
只是这话配上他红透色的脸颊,毫无说服力。
贺湘也不管陆佑泽信没信,压住狂跳的心脏,尽量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
“实在多过打扰,在下便先行退去了。”
贺湘对陆佑泽恭敬颔首,随后逃也似的离开,拐杖都忘了拿,一瘸一拐的跑。
跑之前也不知什么心理,顺手在苏婉桃房间靠窗的桌子上随手一掏,拿了本书跑走了。
陆佑泽站在远处紧盯着他的背影。
............
贺湘一路火急火燎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后,身体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窗户未关严,有月光洒透进来,在地上铺上一层白霜。
贺湘晃动脑袋,脑海里是苏婉桃一直在放映的脸。
贺湘感觉全身都没力气,手自然下垂,掉出了从袖子中带回来的书。
他看着那本陆佑泽一直看的医书的封面,陷入沉思。
情绪使然,他的手放在那本医书上,费尽一番力气将其拿起。
正在此时,一缕风吹拂过来,力度正好将书页吹开,展露出了这本医书上的内容。
一张张少女的容颜出现在上面,贺湘还以为自己是思念成疾,眼神花了,揉了揉眼睛。
却发现这本书上的每一页一个字都没有,全部都是少女的画像啊!
贺湘手指都在颤抖,每一张画像上的少女活灵活现,好似真的出现在眼前,尽管画像无法将她的全部美貌展现。
该是多美的人,连画都无法描摹出她全然的样子。
风吹大了些,哗啦啦的将书吹到了后册,后册依旧是少女的幻想,只是内容嘛……
变态,太变态了。
少女的眼上蒙着一层白纱,若隐若现,勾出少女泛红的眼睛,脸颊两片红晕,唇瓣嫣红。
腰椎弯曲,指尖用力发白,肖服被撑起。
白雪天地平原上,树立着棵棵红梅,还有几道清晰的牙印。
一滴血突兀的滴落上了画纸,贺湘赶紧抬手擦掉了画卷上的血迹,幸好时间短,并未沾污。
这才抬手堵住自己的鼻尖,天干物燥上火了。
绝对不是因为看了不该看的,想了不该想的东西!
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一股热流直冲他的脸和下腹,低下头,羞赧的用书挡住。
只是挡住后,异样感依旧存在,反而更加热烈,贺湘吞咽口水,颤抖着手指继续欣赏下一页。
下一页少女身上总算是有了衣料,只不过还不如不穿。
一身红艳的纱裙,只堪堪遮挡住红梅,隐约能看到薄纱后的深色。
贺湘想到了犹抱琵琶半遮面。
双手被反扣头顶,铁链落下,含着水意和情欲的眼眸,与正在看画像的人对视。
贺湘呼吸加重,书掉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脸红红的滴血,心脏直跳,跳出了常人难以达到的速度。
再跳快一点就超光速了。
原来陆佑泽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竟当着苏婉桃的面看这本书,果然有这样变态的书的人,肯定也是个变态,他就没收了!
贺湘抱着书灰溜溜的跑回床上,从床底翻回了上次去给苏婉桃送吃的,帮她抓鱼时意外得到的少女一小片一角。
将布料放在脸上,钻进被子里,呼吸间似乎都是少女的味道,如此柔软,宛如苏婉桃就在他身后拥抱着他。
“小桃……婉桃……苏小姐……好喜欢,好喜欢你啊,呃……”
贺湘重重呼出一口浊气,身体无力的躺在床上,收回手,将脸上的布料拿开。
将布料郑重的放在枕头底下,贺湘起身去外面打水沐浴,来到河边,听见有猫儿发情的叫声。
和他刚刚怎么那么像?
刚刚退去的热意,腾的一下上脸,强装镇定打好水后,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他想了想,便未加热水,直接一头扎进了冷水里,冰冷的水流包裹身体,理智可算回归。
贺湘趴在浴桶边,脑海里突然想起阿婆万般叮嘱他的话。
不要爱上别人,尤其是有粉色眼睛的人。
”可是阿婆,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她了。”
贺湘一头扎进水里,嘴里吐出泡泡。
爱,浓郁的爱,汹涌澎湃的爱和欲望,好想把她关起来,占有她,成为自己唯一的痉挛。
“真是疯了,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贺湘从水中探出头,甩了自己一巴掌,穿好衣服离开浴桶,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星空。
广阔的天际有一颗最为明亮的星星,周边无数个星星围绕在它身侧,只为衬托它,靠近它。
哪怕成为最不起眼的星星,只要能离她近一点,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