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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和蜀王对皇位展示出的孔融让梨的姿态,不仅惊呆了大臣们,也震惊了他们的老父亲。

庆平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尤其是宁王。

之前和太子的时候还誓死不让,怎么现在居然开始兄友弟恭了。

还有蜀王,

是真不想做皇帝、还是故作谦让?

庆平帝第一次觉得,他原来这么不了解他的儿子们。

*

驿站

快马加鞭赶了三天路的江珩父子俩,本来只是简单进驿站休憩,却在此时接到了暗卫出来的密信。

信件的内容正是朝堂上宁王和蜀王对储君之位的互相推让。

在庆平帝看来不可置信的一幕,江珩父子对此倒没有多讶异。

江维成长舒了口气,“看来,宁王没有变,蜀王也没有变。”

皇家的亲情诚然淡薄,但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谁又能真的不贪恋世俗烟火的温暖呢。

江珩拿着信件,若有所思:“太子一死,不知沈国公如今是作何打算。”

沈永元是太子的亲娘舅,自然一直以来都是坚定的太子党;

如今太子突然薨逝,下一任储君不管是宁王还是蜀王,沈国公一家都不可能再有旧时的风光。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江维成忽地想起什么:“这沈国公是不是和你孟叔一家有些过节来着?”

江珩一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爹说得是当初崔玉笙的事。

若说当初,肯定是有过节的;

孟崔两家交情不浅,崔家的儿子险些丧命于沈国公之手,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江珩还真不好说两家人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个仇。

“不算和孟家有什么过节;而是崔家。”

“崔家?”江维成:“江南的崔家?他们一家不是早几年举家迁往余杭了吗。”

“那阿爹以为是什么能让一个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舍弃祖上底蕴,举家迁往外地?”

江维成抚了抚胡须,顿时了然。

“沈家作威作福了这些年,手下的人命官司还少吗?”

“一桩桩一件件,若是查起来就算是皇后也保不了他们。”

江珩眼中一缕精光闪过,“阿爹既然这么说了,那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将沈家的那些欺行霸市的恶行收录起来,递个折子送到圣上面前。”

江维成:“……”

这是哪门子的顺水人情?

略一思忖,江侯爷明白了,

这莫不是想替他媳妇出气?

毕竟江侯爷也听说过当初小孟缱就是为了崔玉笙的事才从江南到京城,为此忙前忙后,还受了不少气。

臭小子肯定是想到这些,心疼媳妇了。

江维成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要真说起来,沈国公还间接做了他儿子和儿媳妇的“媒人”了。

简单的休憩调整后,父子俩启程继续赶路。

甭管宁王和蜀王是真心相让还是假意推辞,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早日回京,以防万一。

——

京城

宁王府

蜀王的车架在王府门前慢悠悠的停下,守门的侍卫不敢慢待,恭敬的上前行礼问安。

一身王爷蟒袍的蜀王殿下步履矫健、大步流星的来到宁王府前院的书房。

扯着嗓子就是喊,“二哥!”

片刻后,宁王阴着脸慢慢推门走了出来,“你还敢过来?”

蜀王心道不好,堆着笑凑了上前,“二哥~”

“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兄弟俩多久没见了,你这好容易见着我也不热情点?”

宁王没好气道:“进来说话。”

兄弟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蜀王环顾打量着四周的陈设,依旧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

“琰清人去哪了?”

“我这难得回京他也不来见我?”

宁王在书桌前坐下,埋头继续看着公文,“他现在可没工夫搭理咱们,人家跑到江南下聘定亲了。”

因为一直都有书信往来,所以蜀王之前虽然人在藩地,但对京城中大部分的人和事也是有所耳闻。

闻言,蜀王眼睛一亮,“真是孟家的姑娘?”

宁王嗯了声,随即抬眼略带嫌弃的道:“你这么激动兴奋做什么?”

“能不激动吗?”

“那可是孟家!”

“真要论起来,历代多少王朝的国祚都没人家的家族底蕴来得悠长呢!”

这话倒是不假,

这也是为什么孟氏虽为商贾却没人敢轻视的缘故。

“我听说孟家少主每年都会从西域带来好多珍奇古玩和汗血宝马……”

宁王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那眼神、那语气,明晃晃的写着“你好歹是个王爷、能要点脸吗?”

蜀王大呼冤枉,“二哥你想哪去了,我又不是要去抢!”

“我是想买,给钱的,你懂吗?”

宁王不给弟弟留什么幻想:“孟家不缺主顾,你想买恐怕也不会轻易卖给你!”

蜀王敲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我求着买?”

宁王:“……”

能不能有点骨气!

说回正题,兄弟俩继朝堂上的话题又展开了一番商谈。

太子一死,皇子就剩他们俩,那储君之位就很明显。

宁王一直以来的做事原则就是,只要能让萧祁晟不痛快的事,他都乐意干;

而现在……

他在收到太子死讯的那一瞬,也有过片刻的恍然;

曾几何时,他也真心叫过一声大哥的人,就这么死了?

什么感受呢,

谈不上伤心,但多少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多奇怪,

他甚至都想过要是萧祁晟继位就立刻起兵篡位,

却在知道对方的死讯时,心里居然产生了那么一丝的悲戚。

说来还真是荒唐。

蜀王态度坚决,“二哥,我上朝的时候说不想当皇帝是真心的,那个位子我坐不了,也没那本事。”

“所以你就不要推辞了,你不是和萧祁晟争了很多年嘛,如今恰如所愿,难道不好吗?”

宁王支着额头,淡淡说道:“你觉得我和萧祁晟这么多年争的只是储君之位这么简单吗?”

蜀王顿时缄默不语。

当然不是,

他们争的是父亲的关注和疼爱。

蜀王的母亲淑妃对庆平帝从不上心,就导致蜀王从小耳濡目染,也并不是很在意父皇在自己和对两位皇兄之间更疼谁。

但宁王不同;

他没有嫡子的名分,但待遇种种都堪比嫡子;

衣食用度从来不逊于太子。

若是一定要说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那就是庆平帝的偏心;

若有若无的、无处不在的偏心。

是明明他背书和射箭都比萧祁晟好,父皇来到上书房和演武场第一个问到和抱起的却总是太子;

是他和萧祁晟都喜欢西域进贡的短剑,但父皇却丝毫没有犹豫的直接让人送到了东宫。

一开始他还会失望、会沮丧,

觉得同样是儿子,为什么父皇这么偏心萧祁晟!

后来长大了点,渐渐明白了些道理——

他是贵妃所生,是庶子;

太子是皇后所出,是嫡子。

庆平帝自己不是嫡子继位,所以对嫡子继位一直都有特殊的、超乎寻常的执着。

所以就算他做得再好,

但萧祁晟嫡出的身份就是他永远的保护伞,是父皇永远都不会对他越过萧祁晟的理由。

在明悟了这一点的那天,

宁王对所谓的父亲也就死心了,

此后,

他只有父皇、再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