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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的。”手冢说道:“别自己一个人纠结”

“哎?”不二一脸惊讶的看着手冢。“放弃一场双打。”

“准确的说是伪装的牺牲打。”手冢把刚才写过的名单推到不二面前。“这一次出赛的队员并不是他们国家的国家队,准确的说是地区队伍。这个资料你应该还没有拿到,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我应该早点儿给你的。”手冢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不二。

“这是两年前他们国家参加U17比赛的队员和候补队员名单。从常理来判断,两年前参加比赛的选手如果今年还在参加比赛的话,应该属于高中组了。但是你看这些名单里的人。他们的实际年龄都应该属于高中组别,但是报备的却是中学组。”

不二拿起文件,一页一页的快速浏览,渐渐的眉头也深锁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简单的解释就是留级。不过他们所谓的留级不是我们普遍认为的意义上的留级。”手冢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两瓶茶饮料,将其中一瓶递给不二。然后将自己的拿一瓶打开喝了一大口才继续说道:“我们理论意义上的留级大部分情况是因为学业上的进度不合适才会选择不参与升学考试,重新读一年。而这里的留级实际上就是将学年制延长,好比我们是一年学制但是他们却是一年半或者一年零九个月,这就可以让这些选手在本该度高中的年纪却依旧是中学生。我想你应该发觉了,他们参加高中组别的球员清一色的全是17岁,高一。但是这对这些选手来说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他们本来就是体育学校的学生,对于文化课的要求并没有普通的中学和高中那么严格。而且这种学制在他们国家的普通中学里是不允许的,所以在国家层面上他们没有资格参与,不过对这种联邦国家来说,地区的自治往往就会带来政策上的漏洞,所以他们的自治区有资格独立参加世界体育赛事。”

“这也算是钻了组委会的空子吧!”

“嗯,差不多也就是这么回事儿。”手冢像是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了一样,并未表现出多明显的情绪。“组委会限制的是年龄上限,并没有限制年龄段和年龄下限。所以这种比赛的规则根本就是一个漏风漏雨的破窗户。规则是人定的,自然也就要符合人的利益。”

不二重新拿起那份文件,他的目光停留在密密麻麻的信息上,但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人啊,什么都会习惯的。”他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他没有生活在那个纷乱黑暗的俄国,他只能通过字里行间去揣摩陀氏写下这句话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是绝望的呐喊还是不屈的反抗,亦或者两者都有。可是不管当时的心态是如何的,如果让这句话去贯穿古今,永远都是对的。

“规则是人定的,自然也要符合人的利益。”手冢虽然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那字里行间所含的无奈却仿佛呼之欲出。

不二知道,手冢虽然严肃,但绝不是拘泥于规则,死板教条的人。他拥有十足的正义感,所以在看到那些不公平的事情的时候也会打抱不平。但他绝不是鲁莽的人,在权衡自己的力量之后,用智慧去解决。

可是,这些游走在世界内里的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并非屈服于那些不公平的规则,可是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他能做到的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证相对的公平而已。而对于那些他无法企及的东西,除了接受,又有什么办法呢?

规则是人定的,也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性,不管天平倾向于哪一边,哪怕只有0.01的倾斜度,就会留下空隙,就会有人去利用空隙。而那些沉着的智慧者绝不会盲目的对抗。他们会更愿意用智慧去剔除掉那多余的0.01。

“田忌赛马。”不二合上文件。“这是来自于中国的一则寓言故事。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赌注押在单打三号和单打二号身上,对吧。”

“如果可以,那场牺牲打你也可以做的假一点。”

“也就是让他们以为那是一场牺牲打了对吗?”

“宫本和泉两个人,他们都是一年级的。而且到目前为止没有参赛记录。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料可以给对方参考。让两个体育学校的专业选手去对战两个默默无闻的一年级生,从心理上对方就占了优势。不过......”手冢停顿了片刻。“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们一定会输掉比赛,如果我的预测没错,对方的双打一号绝对会派最有可能获胜的组合,也就是安道尔和卡拉比尔这两个人。”

“不会是拉莫斯兄弟吗?”

“我的预测,拉莫斯兄弟的其中一位会被安排在单打一的位置。另一个多半会是替补。”

手冢很少说出如此武断的话,这让不二不禁感到好奇。“为什么?”他问道。

“对方的教练比利安是一个既保守又自大的人,他喜欢出奇招但总是弄得不上不下的。所以他既想弄出点儿话题,又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整个人拧巴的要命。所以他一定会在保证胜利的前提下想方设法的搞出点儿花样,好让别人认为他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教练。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个人就是孙子兵法他只认识前两个字而不理解后两个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大概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看样子你是毫不留情的把压力留给我啊。”

“作为教练,这是必须要承受的压力。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也就是这个道理。”

“说道这句话......”不二突然话音一顿。他看着手冢,像是在他的脸上寻找未准备好的措辞。他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直到手冢疑惑的发问,他才像是刚刚回过神一样,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可能想多了。”

手冢眨了眨眼睛,感觉不二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刚才在场馆外面也是话只说了半句,现在又是这样。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的。”手冢说道:“别自己一个人纠结。”

“哈,我知道。”不二笑了笑,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手冢没有再继续多问。他不喜欢刨根问底。不二有不愿意说出来的想法,他自己也是一样,或许有一天不二会说,就像他始终在等一个可以说的时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