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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跪着跪着,时间就到了午歇,他们几个阿哥去了便殿,自有人奉上银耳莲子羹等物填肚子。

永曜饮尽羹汤,准备避开其他人去后殿给膝盖,纵然加厚了中衣,但接连跪了几天,不抹药膏,晚上能疼得睡不着。

站起身,永曜抬了抬下巴,无声询问永琪去不去,永琪犹豫了一下,转头避开他的视线,轻轻说:“额娘找我有事,六弟你自己去吧。”

午歇的时候紧,下午守灵更是煎熬,娴嫔能有什么大事,耽误时间,永曜想再劝一句,永琪却已经往外走去。

永曜不觉拧起眉头,小太监全松扶着永曜,道:“阿哥您伤着呢,咱们还是先去上药吧,想必五阿哥一会儿就回来了。”

等永曜出来时,偏殿里一个人都不剩了,他也没在意,自个往咸福宫去了。

正走到两宫之间的拐角,前头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三哥永璋正立在前头,红墙斜面便是娴嫔和永琪二人在说话。

“皇上虽然失去了皇后,可他立皇后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嫡子,所以如今她们抢着当继后,本宫却是不在意的,孩子再多也如同鸡肋……”

永琪茫然地问:“那额娘为什么要我不哭呢,我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皇阿玛看我不哭,会不会骂我呀?”

如懿淡淡一笑,“永琪,就是因为皇上在乎嫡子,如今嫡子尽失,紧要的是快些找出一个最合格的继承人,你不哭,便可显出你的聪明与理智,从皇子中脱颖而出。”

永琪不想这样,他小声说:“可,可我觉得皇阿玛会生气……”

如懿不满意地低头瞪他一眼,冷淡道:“永琪,你亲额娘说过什么话,现在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永琪垂下头,眸子却在不安地转动,可想起海兰仿佛带着馨香的手掌,那样温暖,是他出生以来从未享受过的关爱。

他得到的只有娴嫔娘娘不咸不淡的关注,自满月时就被抱去养心殿邀宠的利用……

每当永曜邀他去咸福宫玩闹,一眼就能看见了铺满了偏殿的雪白羊毛毯子,一桌一椅都是慧贵妃精心挑选过的颜色鲜嫩的黄花梨木,上好的笔墨纸砚,满眼的金玉翡翠,不值钱地随意搁置。

这倒没什么,只是永琪在看到慧贵妃温柔的笑脸时,便会不自觉想起那间充斥着浓浓关心的偏殿。

以往永琪很羡慕,但见了海兰,认了亲母后,他心里居然微微酸涩起来。

好在海兰待他很好,几乎弥补了这些年他欠缺的母爱。

如今额娘只是要他背上一段话而已,永琪忽略心底的惴惴不安,大声道:“额娘,我知道了,不能在皇阿玛面前哭,永琪要让皇阿玛另眼相看。”

如懿放心一笑,难得伸出手,用心爱的护甲挠了挠永琪的脑袋,以示嘉奖。

永曜眼睁睁瞧着永璋默不作声往宫道旁走了,脸上还挂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永曜心念微动,去劝永璋别犯傻?不,去劝了才是犯傻。

若是连这种圈套也看不出来,不如就此失宠于皇帝,免得以后夺嫡做了更蠢的事,反丢了性命。

他可从不是什么怜爱蠢货的好人。

如懿此刻扭头一看,永璋这蠢笨孩子果然上钩了。

她笑意清淡,余光却猛然捕捉到永曜的身影,当即脸色大变,永曜给她留下的不好惹的印象实在深刻,这戏给永曜看见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如懿眼珠子一转,扬声对永琪道:“你亲额娘海兰过得实在凄凉,这八年一次也没见过你和永曜的身影,她每天哭得肝肠寸断,盼着能见亲儿一面,永琪你比永曜幸运多了,海兰把你托付给我,永曜却被慧贵妃夺去。”

“你可知道,当年慧贵妃处处为难海兰,折磨海兰,不让她好过,要不是有我在海兰旁边护着她,只怕慧贵妃会更嚣张跋扈,后来海兰艰难产子,慧贵妃更是当着她的面夺走永曜……”

“这些年慧贵妃不许别人说出实情,还教坏了永曜,让他不知世上还有个生母在,”如懿长长叹息一声,怜悯道:“永曜竟然还曾与我这个恩人作对,每次见他,我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嗯,怎么说呢,听了这些话,永曜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如懿的戏文看得倒是挺多,但演戏的本事就拙劣至极。

嘴巴使劲拘在一起,嘟了又噘,张张合合的,脸上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多变,委屈不解又故作无奈,很快变化成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永琪,慧贵妃势大,本宫无能为力,只能带你一个去认海兰,可到底,你和永曜一母同胞,海兰心里还是惦记着他的。”

如懿口口声声把自己说成被慧贵妃压迫的可怜人,又恍若无心地揭开了永曜的身世。

但永曜心里只想着,原来如懿不是僵脸症啊。

说句实话,她演得至少比在皇帝面前用心,毕竟如懿在皇帝跟前只会人淡如菊,淡淡说一句臣妾百口莫辩。

在永曜这里,还能唱念做打、佯装作态,想来筹谋已久,话也说得含情。

只是如懿挤眉弄眼的,就差没把心眼直白念出来,永曜只觉得眼睛被辣到了。

这般蠢的演技,竟也能在后宫存活这么久,真想把她塞进先帝妻妾里进修几年。

就算他真是稚龄孩童,也不会被这种演技骗到吧,至少换成海兰上阵啊,还能顶个亲母光环。

如懿这时才像看见永曜似的,惊讶地张开血红唇舌,“六阿哥,这,本宫说的你没听见吧,若是让慧贵妃知道了,还不知要生出怎样的祸事?”

身边伺候的人将紧张的视线投向主子,全松弱弱道:“阿哥,您可千万别信啊,娴嫔她……,咱们还是先回去和贵妃娘娘说吧。”

永曜还没开口,永琪先生了闷气,一把挥开如懿的护甲,瞬间警惕起来了,“额娘你胡说什么啊,慧娘娘对永曜可好可好了,根本没有不喜欢他!而且,而且我和永曜不是一个额娘生的,你就是乱说。”

迎着如懿变青的脸色,永琪大胆开麦,“你再说慧娘娘和永曜不好,我要告诉皇阿玛了!”

如懿脸色沉沉,瞪圆了一对眼睛,“永琪,你不认亲娘了吗,这么不孝,你得知道,海兰盼你这些年,本宫养出了个白眼狼吗?”

永琪嘴唇嗫嚅了几下,鼓起的勇气再想起如懿的养护和海兰的泪眼时,渐渐消弭了。

永曜皱眉道:“永琪是皇子,难道整个大清养不起一个皇子,要妃嫔来养吗?总说这种寒酸话,连嘉贵人都比你眼界大些。”

如懿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屈辱,寒酸?她哪里寒酸了。

永曜冲着对面使了个眼色,容佩牛眼一瞪,泛起兴奋的光芒。

有主子撑腰,她一身的好气力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当即一个迈步,容佩抡起胳膊,一巴掌扇在如懿嘴边,再一脚踩在如懿的花盆底上,如懿本就被嘉贵人折磨得脚底出泡,这一踩非比寻常,脓液四溅。

叫你阻人姻缘!叫你唧唧歪歪!

还敢在六阿哥面前挑拨离间,挨打了吧。

自觉打了个过瘾,容佩满意地笑起来,有些刻薄的面相此刻也显出几分浩然正气。

但爽快过后,容佩啧啧几声,抖抖手,嫌弃地擦了擦手上的口脂。

如懿顾不得捂脸,呀哟哦喂大叫起来,跌倒在地上,用力捂住自己的脚,眼泪都飙了出来。

为着体面,她坚持要穿的高出一截的花盆底此刻把她折磨坏了,容佩这一踩,不仅正压中脚底水泡,还让她崴了脚踝。

容佩对她的情况心知肚明,一战伤三处,不禁得意地翘起唇角,“娴嫔娘娘,嘉贵人与我调教了你这么久,还没教会你知道话不能乱说,奴婢只能身体力行,好教娴嫔娘娘长个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