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们是住在医院里的。
不远处有一家精神病院，但是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的废弃医院。
碎裂的玻璃，地上的骸骨，药物，以及各种东西腐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精神病们回到这里就去熬粥了，母女两人四处参观医院，考察地形。
李语盈不敢跟那些精神病待在一起，她选择一直跟在母女两人身后。
跟那些看着就不正常的人比起来，母女两人简直就是慈眉善目的活菩萨。
精神病这种东西，正常人以前害怕，不想接近，不敢接近，不会接近，现在也是差不多的。
把整个医院的大概记在心里后，三人回到了精神病们待的食堂。
他们的粥已经熬好了，是用一个黑色大铁锅熬煮的。
锅是食堂的。
还没末日时病人吃的饭就是用这个锅所做。
不过那个时候饭还不是病人们自己做，有每个月拿工资的做饭阿姨，做出来的饭不一定好吃，但也没离谱到不洗锅，或者把原本的食材做得大变样。
那个时候这里还有很多医生，还有很多病人，后来死得差不多了，也许有那么一两个还逃了出去。
反正现在就只剩下十三个病人一直待在这里，他们为了能有吃的，就会跑到不远处一条街上去等待有缘人。
把能抢的东西都抢了，包括有缘人的尸体也带回来，然后在锅里放上水，把所有能吃的都丢进去煮，煮出乱七八糟的一锅，但这些人也吃得下去，一人有一个铁碗，熟了就伸碗进去抢出来吃。
主厨是领头的黑衣男人，他煮出来的粥一言难尽。
像猪食，但这样形容也不准确。
因为感觉末日之前的猪食都煮得比这个好。
米其实是一种很简单好吃的食材。
可是被他煮出来发黄发黑。
李语盈看着没有感觉，甚至想要吃，但是又不敢，害怕这些人不给，并且殴打。
母女两人看着就是没有一点胃口，甚至是还有些犯恶心。
因为她们一直吃的都是干净食物，所以看不上这种比猪食还难看难吃的。
看着男人煮出来的粥，王宝儿对妈妈的喜爱又加了一点。
现在已经中午，也是时候该吃早饭了。
放在以前的话是早饭时间，现在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吃得上早饭。
王宝儿找张桌子用纸擦了擦，坐上，王翠花也坐在边上，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了两罐小的水果罐头。
李语盈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她知道母女两人为什么过得这么好了，都是异能者。
王宝儿，一个她在高中时最羡慕的名字。
现在也羡慕。
为什么人能一直这么幸运呢？
李语盈没有坐到桌上，也没有坐到凳子上，而是蹲坐在了地上。
她习惯性的坐在最低的位置，每天都不停的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觉醒异能呢？
这么难的活着，感觉比死了都痛苦。
可就是怕死，不愿意死啊。
她先前吃的那几个小面包，以及喝进身体里的水，是她在那个小安全区一个星期才能得到的量。
并且水没有这么干净，食物也不是好吃的小面包，是放了很久的馊硬馒头，运气好的时候是三个土豆。
已经得到了好处，就不要祈求太多，不然会引得施舍者不喜。
清楚这一点，所以李语盈自己低着头，没有盯着别人吃东西。
王翠花看着蹲坐在地上的女孩，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宝贝，一点都看不出来她们是高中同学，还以为跟自己是同龄人。
可怕的灾难，可怜的人。
王翠花从空间里拿出了四个红薯，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
“你能烤吗？”
“我可以。”
李语灵双手接过四个红薯，把衣服撩起来兜着，然后就去找能燃烧的物品。
她把四个红薯烤好之后没有自己吃，而是皮剥干净之后拿到了母女两人面前。
王翠花伸手拿了一个最大，颜色看着最好吃的递给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最爱，最宝贝的人。
在王翠花的世界曾经最重要的人是妈妈，后来又多了一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宝贝女鹅。
第二大的一个红薯，王翠花给了自己，剩下两个留给李语盈，算是奖励，算是报酬。
“谢谢阿姨。”
李语盈看着手里的红薯，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结果忽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把她感动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女王大人，我也想吃。”
“……”
王翠花看向说话的人，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女王大人，我也会烤，我还会煮，所以我也要吃。”
精神病就是直接，了当，诚实。
但是看着他煮出来的粥，如果让他去烤红薯，估计会烤成黑炭吧！
“阿姨，谢谢，你是个好人，现在食物紧缺，我已经吃过小面包，今天可以不用吃东西了，这个红薯就先给他吃吧！”
李语盈善解人意的这样说，但是没有主动把红薯递出去，还双眼睛含泪看着王翠花。
王宝儿因为李语盈的茶言茶语抬眸，不过只是随意一眼就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水果罐头。
“没事，你自己吃吧！”王翠花这样说，然后拿出一个生的红薯递给主动开口要的男人。
结果他拿到红薯还不满意，没有立刻去烤红薯，而是眼睛一转看着王宝儿。
“女王大人，我觉得红薯有点干，配点水果罐头更好。”
王宝儿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
“脸皮还要吗？不要的话就帮你扒了，我有这方面的经验，一定是一整块的扒下来。”
“还要，但是我真的想配点儿水果罐头，你剩下的汤也行，不行的话就算了。”
王宝儿放下了手中的罐头罐子。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兰博。”
“你拿走吧！二十分钟后让他们都集合。”
“好。”
兰博把红薯扔进大锅粥里面去了，就连要去的罐头水也倒进了粥里。
看见这一幕，王翠花眉头紧皱了起来。
他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没事……
精神病的脑回路，以及各种行为，都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和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