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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陌上长安情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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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仔细一看,耶律齐也是真的长得好看的,只是这种好看,想必是不符合生都闺秀之中的审美的。

她看了看耶律齐,才说“我本就没大苄子民这么重的爱国知心,我只是为了一个人,才愿意护着这一座城。”说这个话的时候,殷逐离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及淡的,而且殷逐离本就不是一个喜行外露的人,只是这样一点的情绪外露,足够耶律齐抓住了。

耶律齐倒是没什么反应,依然是喝着酒,却是不像旁人那般浅斟细酌,一口,便是一杯酒,如此气度举止,倒是举止豪迈的。殷逐离还在继续说着“我自己倒是觉得,其实大苄子民和乌桓子民都是一般的,只是为了自己国家罢了。本来就是政治地位之争而已,又何苦让这些无辜百姓买单呢?”

耶律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睛里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他只是看着殷逐离,带着笑,说“你倒是看得通透,我们两人那般战场上兵戎相见,如今却是还能坐到此处,相谈甚欢,可能就是因为你看东西看的通透吧。”

殷逐离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也不尽然,我只是经历的多了些,见过太多东西,人世之间,本就是这般的。”

耶律齐又是抬手斟着酒,状若无意的说“你对别人的事情就是这般通透,可是关于你自己的事,我想,你怕是从未看的清楚过,你在生都,你的君上对你好吗?”耶律齐说完这个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炯炯。

殷逐离这一瞬间却好像是慌了神一般,脸上的笑有些勉强的意味在里面“君上对我,自然是极好的啊。”殷逐离的目光躲闪起来,因为怕是殷逐离自己都搞不清楚,君上是不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噢,是吗?”耶律齐的指尖只是捻着酒杯的外壁,这句话,结尾之时,语气微微上挑着,有些调侃的意味在其中,却又不是尽然的。

但是瞬间之后,耶律齐的目光却是严肃了起来,只是将殷逐离盯着,“你的君上若真的对你好,怎么可能舍得你在右肩受伤,怎么舍得你收起自己的羽翼,只是关在那个宫墙之中,要知道,你和我一般,从来都是向往着自由自在,沙场喋血的。”

殷逐离却好像是听不见去一番,只是眼睛之中的亮光完全消失,整个人显得颓废又无助的,垂下了头,嘴里面碎碎叨叨的念着“没事的,不是这样的,君上心中还是有我的。”只是这样念着,却是毫无说服力的,最后的最后,竟是连殷逐离自己都不信了。

其实不管殷逐离在旁人面前如何维护着慕容僰,但是她心里面还是那般清楚,自己怕是真的,没有在慕容僰心中站到多大的位置,毕竟那个事心怀天下的人,毕竟那个人是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巍巍宫廷之中的人,心思怕是比海更深的。

耶律齐却是没有说话的,在这一整个过程之中,只是将殷逐离看着,只是眼中开始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直到殷逐离发现自己的右肩开始流血,她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真的受伤了,是真的在慕容僰做权衡的时候,是被放弃的那个人。耶律齐这才开口,语气还是像刚才那般的平静,不曾有过什么波澜“你我都是将军,你也该清楚,将军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抛弃自己的将士的。”耶律齐说的时候,还把眼光放在了断崖之下,就在刚才还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现在的云雾都好像被风吹开了一样,只是这个风,却是不知为何,莫名带着血腥之气,殷逐离和耶律齐都是久经沙场之人,也都是对血腥味敏感的。

殷逐离瞬间警觉了起来,但是耶律齐只是斜眼看了她一眼之后,又将眼神放到崖底了,殷逐离也顺着耶律齐的目光开始往崖底看,只是随着雾气被那阵腥风吹散,殷逐离看清这个悬崖之底的东西之后,便是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哪怕是有那七年征战的经验,但是也从没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尸体,那些尸体都是随意堆放着的,只是最让殷逐离惊恐的东西,是这些尽都是大苄将士们的尸体,那些少小离家就一直戍守在边关的,那些就算是去世,马革裹尸都回不到故里的将士们。

耶律齐的目光还是平静的,如同语气一般的平淡“你自己说说,你对得起你带的这些兵吗?他们年纪小的,可能也是弱冠年华,这般大好年华都尽数耗在这边境了。那你呢,你做的事情,就是离他们而去,就是对他们置之不理吗?”

殷逐离此刻的心境却是几近崩溃了,眼眶泛着红,但是还是不曾流出眼泪“我没有,我不是的,我不想抛弃他们的。我不是的,”殷逐离此刻只是看着这断崖之下的大苄将士的尸体,满心满眼都是绝望的,而一转头之间,耶律齐却是消失不见了,连带着那一桌酒,这个世界,现如今已经是如此孤寂的,就只剩下了殷逐离一人,其余的东西,只有风过,低沉的呼啸着。

等殷逐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时分了,这时荷沅刚好和樱焕换了班,樱焕将守了一晚上又半天的荷沅赶回去休息了,自己在整理这殷逐离的东西,一边注意着殷逐离这边的动静,听到殷逐离醒了之后,樱焕连忙转过头,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欣喜“娘娘,娘娘,您终于是醒了。您昨日里发高热,可真真是吓死我了。”

殷逐离刚刚醒来,整个人都还是不清醒的,只是那个梦里的,呼啸的风,此刻却好像是一直在她脑海里刮着从不间隙。

她还想着要安慰,一下樱焕,就说“没事,不着急的。”樱焕听到殷逐离的安慰,这才把哭音压了下去,只是摇着头不说话的,许久,许久之后,才说“娘娘没事就好,奴婢真真是担心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