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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司衔磕头,一脸正色,“父皇……”

他话音刚落,宽广的殿内便紧接着响起正猛烈的咳嗽声,“咳咳咳……”

庆安帝手虚握着拳,抵在唇边,剧烈的咳着,一声高过一声,让人感觉胸腔都在震动,撕心裂肺。

曹公公连忙给庆安帝拍背顺气,“陛下,陛下,您莫激动……”

他这样把赵司衔也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走到庆安帝身边,也帮忙着顺着庆安帝的胸口,一脸关切,“父皇,父皇,您没事吧?”

随后又看向姜姝砚,神色凝重,“姝姝……”

姜姝砚轻拧着眉,一脸沉重的起身上前,赵司衔一边扶着庆安帝,一边抓住他的手伸出来。

姜姝砚并未着急帮庆安帝把脉,而是先按上他手上的合谷穴,按了片刻后,庆安帝止住咳嗽。

她这才将手指搭在庆安帝手腕上,给庆安帝把脉。

把脉过程中,殿内几人都很安静,之有庆安帝不断喘息着。

然而她把脉半晌,越把脉眉头拧的越紧。

半晌之后,姜姝砚收回手指站起身,对着曹公公道:“公公,民女能看看陛下的药方的药渣吗?”

曹公公略一迟疑,有些狐疑的看向她,随后又看向赵司衔,见他点头同意了之后,才准备外出去吩咐殿外的小太监取药渣。

只是曹公公刚走了几步,庆安帝此时已经从气踹中缓过来,喘着粗气呵斥,“回来……”

随后抬起涨红的脸,嗓音嘶哑,“朕没事,不用取那东西,朕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回去吧!”

“父皇……”赵司衔劝慰。

此时拒绝姜姝砚的提议,无非就是对他的选择有意见,将气洒在了姜姝砚身上。

“朕没事,回去……”庆安帝根本不听,双眼通红的盯着赵司衔。

曹公公看着两人意见不统一,生怕两人又吵起来,连忙出来打圆场,“殿下,陛下今日只是累了,您能来殿下,已然是有心了,殿下要不改日再来,让陛下先歇一歇。”

赵司衔话到了嘴边,又只能悻悻然的咽下,朝着庆安帝拱手,“父皇您先休息,儿臣改日再来看您。”

庆安帝没有说话,只拖着病弱的身体窝在矮椅上,一语不发。

曹公公送他们两出殿内,走到门口时,还轻声宽慰,“殿下,姜姑娘,陛下尚在病中,心情不好,请两位不要往心里去。”

往心里去,那赵司衔自然是不至于。

他侧头看了看姜姝砚,见她神情尚可,又才看向曹公公,“父皇什么样的性子,本王清楚,也不会往心里去的,劳烦公公替本王好好照顾父皇。”

“自然是。”曹公公笑着回应。

告别曹公公,两人顺着乾麟殿的回廊一直朝着宫门的方向走。

姜姝砚一路没有说话,思绪飘的很远,赵司衔以为她是不高兴了,脸上神情一急,但语气却是小心翼翼,“姝姝,你不高兴吗?”

原本在沉思中的被他这句话拉回现实,愣了一瞬,随后又听见赵司衔道:“姝姝,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很坚定的……”

姜姝砚有些莫名,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又道:“不是,我没想那件事情,我是想的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赵司衔问。

她犹豫半晌,一脸肃然的看着赵司衔,“我觉得陛下的病有问题,不是风寒和心悸……”

姜姝砚拧着眉,脸上神情很是凝重,带着困惑的紧蹙着眉,“像是一种毒,但是感觉不是毒……”

赵司衔跟着愣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俨然的看向她,“姝姝,你有多少把握?”

随后他凝着眼眸看了看周围,周边空无一人,紧拧着眉,声音一片寒凉,“所以你是怀疑有人给父皇下毒?”

“应该不是毒……”姜姝砚摇了摇头,沉吟一番,又看着他问,“你还记得王先生吗?”

“记得,他当时还想收你当徒弟来着。”说起这个,赵司衔一下就想起来了。

两年前在郑州的时候,姜姝砚跟着王大夫学过一段时期的医,王大夫还想收她当徒弟来着。

若不是他当时王爷的身份在这,说不定姜姝砚还真留下来给王大夫当徒弟了。

“以前王大夫给我看了很他自己游历的手札,我记得上面有一篇记载的是云滇地区的,记载说,云滇人士擅养蛊,其中有一种名为寒蛊,症状好像就是与风寒相似……”

“时间太太久远了,有些我已经记不清了,我以前被困的时候,都给写下来了,所以这几日都在翻那篇手稿,本来只是猜测,可今日见到陛下之后,越发觉得就是那蛊……”

其实她昨日找到了那篇手稿,原本想直接告诉给赵司衔,但是赵司衔今日到她来见了庆安帝,再给庆安帝把了脉之后,也就越发坚定心中猜想。

说完后,她从衣袖中拿出那张手稿,递到赵司衔面前。

赵司衔此时眼眸中尽是戾气,眸中寒光乍现,顷刻间,眼眸中已然是嗜血杀意。

他颤抖着接过,视线快速从上面扫过,目光落在纸上的‘四肢颤抖’、‘青筋乍现’、‘吐血’等字样上,已然是怒发冲冠。

甚至来不及思考,便急匆匆的要大步离开,“我这就去找太医院的太医,让他们为父皇解蛊……”

姜姝砚一惊,连忙抓住他的衣袖将他拽住,“不可以……”

随后拧着眉解释,“你想,这蛊能悄然无声的下给陛下,太医院的太医一点都没发现,不觉得奇怪吗?还一口咬定是风寒和心悸,你不觉得奇怪吗?”

庆安帝的一日三餐膳食都有人试毒,所以在庆安帝膳食里下毒是最愚蠢的办法,而且皇宫之后,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么诛灭九族的事情。

但是后妃送过来的东西,却不一定会验毒……

而且这宫里,就只有庆安帝一个人中这种蛊……

说明这背后的人很小心,从没露出过马脚。

赵司衔经这么一提醒,也连忙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太医院和后宫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