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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砚带着姜浣灵进了屋子,这两年所有事情两姐妹都是有商有量的。

这件事情姜姝砚也自然是不会瞒她,三言两语将今日下午的事情说给姜姜浣灵。

姜浣灵坐在方桌前,听完之后,脸色也变得凝重,她双手紧握在一起,显得有些不安,“所以,姐姐,我们现在……”

姜姝砚接过她口中的话,“现在离开也并未易事,我们只要一暴露,赵司衔自然顺藤摸瓜,被他找到自然也是迟早的事情。”

她们现在用的便是顾南枝给他们的户籍,要离开其实很容易,但是要离开的毫无痕迹,这完全不可能。

除非……她们还能找到新的户籍。

难道又要给顾南枝写信?

她已经做不到,而且这种情况下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两年前他们刚到铜川的时候,他们本来离开就没带多少钱,路上一路奔波,身上的银子已经花去了一大半,身下银钱已经所剩不多。

赵司衔对她看管的严格,她又出不了府,自然是不允许她身上带银子,对姜浣灵亦是如此,姜浣灵的一切花销全都是走的王府的账本。

后面离开的时候,赵榆桉给了她银票,她也收下了。

但是她从来安镇离开的时候,用迷药放到年护卫之后,用那些银票换了年护卫身上的碎银子。

之后用为数不多的钱租了这间院子,她也去医馆找了活干,日子才慢慢的好起来。

她们在铜川待了半年后,确认没有一丁点风声时,才给顾南枝写了一封信,托当地镖局给送过去,。

但是她只报了平安,并未说自己身在何处,也让他别来找她。

一个月之后,顾南枝给她回了一封信,短短也就几句话,连署名都没有,但姜姝砚却看懂了。

之后这一年半里,两人都没有任何联系,只知道彼此过得还好。

所以现在这来之不易的生活,她要离开吗?

离开又去哪里?

还是说抱着侥幸心理,不离开?

姜姝砚心里乱的很。

姜浣灵看出她的迟疑,紧握住姜姝砚的手,“姐姐,我们离开吧!我不想姐姐被抓回去,去过那种生活,而且我也不想和姐姐分开。”

“好。”姜姝砚看着她,眸中波光潋滟。

不知怎的,在听到姜浣灵这话的时候,先前那种迟疑和恐慌刹那间便消失不见,此刻内心只有无所畏惧的决心。

“我明天去一趟医馆,给张大夫说一声,然后再去找一趟谢姑娘,给她说明一下原因。”既然要走,总要打一声招呼再走,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离开。

姜浣灵也点头,眼中亦是坚定,“那我明日去衙门,将路引办下来。”

姜姝砚眼眸转动,意有所指的询问,“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们回陇西吧!姐姐。”姜浣灵伸出手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

她心头一颤,鼻尖险些一酸,自然明白姜浣灵的意思。

万一她们的行踪暴露,那也是在陇西被带回去,至少了无遗憾的去祭拜了双亲。

姜姝砚一口应下,“好。”

商量完正事,两人才又开始做饭,院子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带着欢声笑语,仿佛那些烦恼都不存在。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陵。

城东,璟王府内,云深匆匆的外面进入书房,将一小卷筒递给赵司衔,“殿下,铜川来信了……”

赵司衔面上不显,橘黄色烛火映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清瘦。

他站立在书桌后面练字,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口一问,“信上说了什么?”

“谢公子说,她母亲今日请了一个医女来府中看病,谢姑娘还邀请了她去自己的院子说话,还亲自送她出府……”云深如实将信上的内容回禀。

他停了稍许,又接着道:“属下怀疑……是夫人……”

若是寻常医女,那谢媛珂压根没必要留她在院子里面说话,之后还送她到大门门口。

那自然是与她相识相熟才会留她,留下她说话。

站在书桌后面的赵司衔的手中的姿势顿住,缓缓抬起头看着屋中的云深,眼眸一下子变得通红,“你说什么?”

云深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

上首半晌没有发出声响,云深大着胆子抬眸看了看,语调试探,“殿下……”

而此时的赵司衔已然变得日常,又垂下眸子继续那种笔在上书写,仿佛刚才那模样皆是错觉。

好半晌,赵司衔才轻声开口,“本王找了她这么多次,每次都铩羽而归,这次又不是她本人,再说医女天底下多的是,而且她又怎么会往谢媛珂前前凑,必然不可能是她的。”

两年前,自从庆安帝把她叫到宣政殿骂了一通之后,他回到王府浑浑噩噩了快半个月。

直到蓉贵妃来了之后,他才振作了一点。

但并不代表着他会放弃找她,这两年,不管他身在何处,只要听到姜姝砚半点消息,便会马不停蹄,不远千里的跑过去。

但是每次都失望而归,让他开始怀疑姜姝砚是否真的存在过,每次都让他更为颓废和沉默。

云深一时拿不定主意了,按理说他们家殿下听到关于夫人的一点消息,都会立马跑过去,难道这次真的放下了。

若是放下了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他们殿下已然被夫人伤得体无完肤,现在与行尸走肉已然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手中的信云深还在犹豫要不要交给赵司衔,于是正准备转身退下。

然而刚走了一步,赵司衔便立马出声,“站住,东西留下,人出去。”

云深又抬眸看了一眼赵司衔,见赵司衔又恢复成开始的模样,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才转身出了书房。

赵司衔放下手中的笔,缓缓打开纸条……

云深出了房门,站在廊下。

不会片刻功夫,屋内一声怒吼传出来,“来人……”

站在回廊下的云深心头一惊,面上神色慌乱,两步并做一步朝着进入到书房,“殿下……”

赵司衔喘着粗气,眸中一片通红,脸上神色阴狠可怖,几乎是是一字一顿道:“飞鸽传书给铜川知府,封锁整个铜川,本王到之前不准一个人出城门……”

“是……”云深愣了一瞬,立马拱手应下。

刚准备转身出去,书桌后面的赵司衔又立马出声,语调强势的叫停云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