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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儿是东面那幢楼的西面第二家,原来,我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

院子被一块巨大的铁皮遮去了一半,算是个简易的凉棚,凉棚上爬满了葡萄藤,不知道有没有躺着葡萄,反正,以我的身高,只能看到稀稀疏疏的叶子,倒是隔壁的葡萄架上,挂了好几串的葡萄,看样子这葡萄藤就是从隔壁院子里长过来的。

凉棚下摆了两张矮桌和十张矮凳,皆是整整齐齐的,就连矮桌上的茶壶和茶缸都摆的十分整齐,看上去清爽干净。

凉棚外,院子的另一边,用铁质框架和玻璃隔出了一个空间,上面连接着二楼人家的阳台,下面用砖头做了抬高,将里面的屋子,与外面的院子,完全隔开,看上去也算个阳台吧!

阳台的空间不算大,上面挂着要晾晒的衣服,下面放着大大的冰柜和一张摆着调料和托盘的桌子,角落里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洗手池,这便是阳台内的全部。

“老板,在不在啊?”张弛猛得喊了一嗓子。

我虽没有被吓到,但还是皱起了眉头:“不是,你喊那么大声干嘛?有病啊!”

“我不喊大声点儿,人家能听见吗?”张弛说得有理有据,并且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老板!”

“来了,来了!”伴随着说话声,一个身材匀称的爷爷从屋内跑了出来,他一进阳台,便反手关上了身后的屋门,然后打开阳台的门,一脸笑意的说,“呦~胖小子又来吃东西啦?这回想吃啥?”

爷爷说着话,眼神落到我身上,点点头,然后促狭道:“哎呦,今儿还带了女同学,你爷爷奶奶知道吗?”

“我好哥们的妹妹,他有事儿,让我照应一下的!”张弛解释了一句,便开始点串串儿了,“先来两根肉肠,大一点哦!然后两串素鸡,两串面筋,两串牛肉,两串秋刀鱼......”

“哎哎哎~怎么都点两串啊?”我出声打断道。

“不点两串,点几串儿?”张弛扭头看向我,满脸写着疑惑。

我看了眼看向我的老板,顺着张弛刚刚的话问:“那我哥呢?我们三个人啊?”

“哎呦~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等他来了再说!”张弛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随口说了一句,便继续道,“我刚刚都点了啥?”

“两根肉肠,两串素鸡,两串面筋,两串牛肉,两串秋刀鱼!”爷爷掰着指头重复了一遍,然后问,“够了吗?”

“嗯,还要两串馒头片儿,对了,螺蛳你吃不吃?”张弛看向我介绍道,“螺丝肉挑出来烤的,还串了辣椒,有点辣,你要不要尝尝?”

我是能吃辣的,听着还不错,便点了头。

张弛见我点头,立马对爷爷说道:“那就再来一串螺丝,其他也没什么了吧?”

爷爷笑眯眯道:“有倒是有,但都是素的,你......”

不等爷爷说完,张弛便摆着手说:“不要不要,要吃菜叶子,我回家吃就行了!对吧?”

说完,似是想到什么,还转头看向我问了一句。

钱是张弛给,我自然应和的点点头。

“行~你们坐会儿,我这就来烤!”爷爷说着,走到西南角看了眼烧烤用的炉子,用夹子做了下调整,确认炉火好用后,便去冰柜倒腾起来,很快,张弛点的东西便一一摆在了铁盘上,爷爷端着铁盘走出了阳台。

炉子旁也有一张小桌,整齐放着放油的茶缸,和各种调料,黄的棕的红的黑的,一共六个罐子,最大的罐头罐子里放着芝麻,塑料的罐子里应该是番茄酱。爷爷将铁盘放下后,在炉子上放上铁架,给铁架刷起了油,油滴到炭火上发出撩人的“滋滋”声。

我立马好奇的凑了上去。

爷爷见我过来,笑盈盈的说:“丫头,去坐会儿,马上就有的吃,这里热,还有烟,呛人!”

说着,他将铁盘里的食物一一摆了上去,又刷起了油。

“咕噜噜~”

刚刚不觉得饿,这会儿看到吃的,我的肚子居然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爷爷笑笑没说话,将烤面筋和肉肠调了个儿。

这肉肠确实和我过年吃的香肠十分相似,外面都有肠衣,不过香肠被风吹日晒的,基本都是皱皱巴巴的,这肉肠却莹润饱满,加上鲜肉的色泽,更显得诱人好吃,比起外面买的火腿肠还要粗上许多,可是也短上一节。

我看着烤的滋滋作响的肉肠,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哈哈哈~”爷爷笑出了声,“你吃不吃辣啊?”

“吃!”我两眼亮光的点头,“我要多多的辣!特别特别辣的那种,我超级能吃辣的!”

张弛闻言,立马提议:“先少放点儿吧!他们家辣椒粉特别辣,真的,吃不了一点儿!”

对于他的提议,我完全不听:“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我很能吃辣的,好吧!爷爷,我要多多的辣!重辣,特辣!”

“行!”爷爷说着,将两串烤面筋分开,对着其中一个撒起了各种粉末,红色的粉末最多,最后还撒了点黑芝麻。

然后将撒好调料的烤面筋递给我:“哝,尝尝!”

我毫不客气的接过来,下意识的嗅了嗅。

“不够辣,我再给你撒点辣椒粉!”爷爷又叮嘱了一句,才将手里随意撒了点红色,棕色粉末的烤面筋递给了刚走过来的张弛。

“哇~你这个好红啊!能不能吃啊!”张弛看着我手里的串儿,一脸的抗拒和担忧。

“有什么不能吃的!”说着我就咬了一大口。

“啊~”并没有咬下来,“好烫啊!”

我以手为扇,疯狂给自己的嘴扇起了风,嘴里不停念叨着:“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慢点儿,那里有水,自己去拿!”爷爷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随意的指了指凉棚下,小桌子上的茶壶。

我看张弛没动那水,不知道要不要收钱,便直接摇摇头,婉拒了。

那边,张弛直接咬掉了三分之一的烤面筋,一边吃,一边嫌弃的说:“烫什么烫!我看你就是辣的!让你作死!”

“才不是!”我反驳了一句,又试探性的张嘴,确认温度能接受后,干脆的咬下一口,“我才不怕辣呢,好吃!”

比想象中要辣,是我从没尝试过的辣度,但吃着很爽,连带着烤面筋都是我从未吃过的好吃。

张弛见我真吃了,整张脸都拧巴成了一团,连自己手里的烤面筋都忘了吃,就那样呆呆的看着我吃,直到我将一整串儿烤面筋都吃完,都没舒展开他那张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