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老夫人见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颤抖着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后闭着眼睛沉思着。
轻捻着紫檀木刻《楞严经》佛珠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看着皇后道：“罢了，罢了，你想如何就去做吧，娘现在不是马佳府的老夫人，只是你娘，你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告诉娘，娘为你做的不多了，就在帮你这次吧。”
说完，没等皇后说完，便起身从榻上站了起来。由侍女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向着殿外走去。
皇后也忙起身看着马佳老夫人的背影，双眼满是感动，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想法也渐渐变得坚定了。
......
三日后午时，是童试第一场放榜的时候。
因为童试五场每场的第一名可以不用参加下面得考试直接参加院试，所以只有第一名是公布姓名的，其余考生都只通告过与不过，并不告诉知名次。
忠毅泰安侯府，正院正堂。
韩湘芸高坐上首，莫元正、孙氏和莫经泽依次坐在左侧，莫元白和房氏坐在右侧，都是或紧张或期待的的看着门外，等着去看名次的范奇归来。
韩湘芸轻捻着小紫叶檀佛头手串，扫视了眼下方的几人。
“你们啊，以泽哥儿的水准自然前三有把握的，这次不得第一接下来再考就是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如此紧张，岂不是给泽哥儿也更加紧张了？”
孙氏、莫元正还有莫元白几人听着韩湘芸的话，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刷刷的看向莫经泽。
看着莫经泽那紧攥着椅子扶手的样子，也是相视一笑。
察觉到众人眼神的莫经泽，抬头看着眼前一幕也是有些疑惑，一脸的呆滞不解。莫经泽的这个样子更让孙氏几人哄堂大笑了，连韩湘芸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一时间，整个正堂内倒是少了些紧张。
韩湘芸见状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看把泽哥儿弄得满头雾水得，大家该用点心得就用，该喝茶得就喝，总归就这么会时间了，一晃就过去了。”
“是啊，娘的话......”
孙氏刚想出言附和韩湘芸，就听到了范奇那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孙氏当即闭上了嘴，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和期待的向正堂外走了几步，迎面就看到了范奇正神色激动欣喜的走了过来。
看着范奇那神色，孙氏也是双眼一亮，扶着烟雨的手也是有些颤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范奇。
范奇见状先是道了声“夫人”后，进了正堂。
依次向韩湘芸和莫元正、莫元白、莫经泽等人见礼后，神情难言兴奋的道：“老夫人，小侯爷大喜，是童试第一场的第一名，不用再参加下来的考试了，直接九月参加院试就可以了。”
“真的？第一吗？”
“泽哥儿是第一，太好了，太好了！”
“......”
韩湘芸也是笑着连连说了声“好、好、好”，然后看着范奇详细问道：“快，快说说详细情况。”
孙氏和莫元正几人也是立刻闭上了嘴，都转头看向范奇。
“老夫人，放榜的名单上小侯爷的名字是第一位，后面没有分数和名次，但按照以往的规矩这就是第一。其余排在第二的是程林，第三是冯见山。”
“老奴也问了，这两人除了程林知道是翰林院侍读学士程大人的长子外，那位冯见山不知是何人，这三人就是此次童试第一场的前三了。”
范奇笑着说完后，看着韩湘芸弯了下腰说了声“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后，看向莫经泽，“小侯爷，老奴也亲自见了本次科举的主考官，他说让您明日辰时（上午九点）去贡院找他登记身份信息和领取免考文书，主考官特意嘱咐了，让你千万不要忘了时辰，免得影响了接下来的院试。”
莫经泽听着范奇的话，压下有些激动的心情笑着回道：“是范叔，我知道了，今日辛苦您跑这一趟了。”
“哪里，小侯爷你言重了，这是老奴的荣幸。我记得上次还是去帮侯爷看童试有没有考中，这一晃就十数年了。”范奇说着，也是回忆起了往事。
但这话让莫元正也是有些不自然，微微低头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盏轻抿着。
韩湘芸见状也是笑着道：“好了，范奇，你去吩咐厨房准备席面，晚上就在我这儿用膳了，现在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尤其是泽哥儿你，快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由先生吧，让他好好的给你讲讲这院试应该怎么应试，这与童试前几场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详细了解了解，争取能拿个案首。”
说完，韩湘芸就站了起来，没等孙氏和莫元正她们再说话，就有些急匆匆的向着寝屋内走去。
这一幕看的孙氏和莫元正几人是心存不解和好奇，但也没多问什么，互相寒暄了几句后，各自离开了正堂。
“吴妈，你详细说说，皇上对皇后怎么了？还有，元卿那儿怎么样了，皇上有没有迁怒元卿？”韩湘芸进了寝屋，坐在榻上后就神色紧张的问道。
实在是由不得韩湘芸不紧张，实在这东宫的事情进展与自己的安排息息相关，若是东宫的事无法牵扯到秦远的身上，那扳倒秦远可就要难上许多了。
“老夫人，刚刚太子妃差人传来的紧急消息，说是皇后亲自去武帝面前说了东宫发生的那两件事，皇上碍于皇后的面子，又因为此事与智渊世子有关，皇上便在乾清宫亲自审讯了与此事有关的几人。
“马佳庶妃的事还好说，主要是马佳夫人吩咐灵芝借智渊世子的手对秦良媛下毒这件事，是彻底激怒了皇上。”
“据太子妃所言，无论皇后怎么解释说那是马佳夫人所为，并非她指使，但皇上也不相信皇后的片面之言，当即斥责了皇后，将皇后赶回了坤宁宫。皇后想于马佳府撇清关系的话也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韩湘芸听到这儿眉心紧蹙的说：“此时正值武帝身子最为虚弱、疑心最为大的时候，怀疑皇后也是难免的，接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