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云沉雅反应过来，一道黑色流光从他身旁擦肩而过，精准的冲进虚空通道一人高的入口中。
“吱呀——”通道中发出刺耳怪异的声音，随后整个入口忽然混乱扭曲起来，在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后猛然炸开。
气流和虚空震动产生的推力将云沉雅推出去老远，等他站起来时通道的入口已经彻底消失了。
好消息是明霄和晏无涯在爆炸的最后一刻跳了回来，没被卷进虚空风暴中，坏消息是他们三个人好像都走不了了。
“反应不错。”
云沉雅没有多少感情的称赞。
拽着晏无涯当机立断跳回来的明霄打了个寒战，她再也不想重新体会被虚空风暴卷走的经历了，想到这她的腿都隐隐作痛。
“现在怎么办？”
确确实实断了本命剑还朝李无常放了个大招的晏无涯半死不活的问。
“......”明霄注意到晏无涯的注视：“你看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闭嘴吧你们俩，谈情说爱的话可以留到后面。”
云沉雅一边挡住不断飞旋进攻的魔气和红色菱形法器，一边还得注意开小差的两个人，感觉异常心累。
观世音神通产生的清明灵光撑起了三人的一片净土，加上晏无涯的大日阳炎，无心魔气对他们的影响被降到最低。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不提晏无涯在本命法器断裂的情况下能维持多久大日阳炎，就是自己也无法一直大范围的放出清明灵光。
但......是错觉吗？
云沉雅算得上游刃有余的一次次挡住进攻，产生了疑惑。
外围的魔修几乎全部趴在地上，李无常放出的通神威压直接将他们压趴，速度快的一部分已经头也不回的跑了，剩下的倒霉货只能在地上慢慢挣扎，充分体现了魔修之间的友爱同门情谊。
这真的是一个堪称通神无敌的魔修应该有的实力吗？
云沉雅觉得非常不对劲，虽然李无常的进攻具有十足的压迫感，但实际落到手上就会有种奇妙的轻飘感，甚至感觉和当时面对李简差不多。
李简只是初入通神，且修为平平，怎么可能和无心圣女作对比？
“小心！——”
击散一道魔气的晏无涯忽然发现一道黑影迅速接近，连忙发出警告。
云沉雅一抬眼就看到在他面前的一团魔气忽然拉伸起来，迅速凝实化作人形——
另一个李无常从魔气中伸展着自己的肢体，漫不经心的一巴掌拍到云沉雅的剑上。
别离剑当即就发出酸涩的吱吱声——是云沉雅提前覆盖的神通灵光遭遇李无常的魔气相互抵消发出的声音。
多亏清明灵光对魔气的克制，别离剑才没步上晏无涯的后尘，但云沉雅看着剑上明显损耗殆尽的灵光神情越发严肃。
旁边的两人也遭遇相同的情况，只是有了云沉雅在前，另外两个李无常的分身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损伤。
不远处闲庭信步的本体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战果，摇晃着那颗精致的头颅，忽略那张喋喋不休的面具的话，她还是挺漂亮的。
三个分身颤动一下，忽然重新变成黑雾，朝着本体飞去，李无常伸出手，汇聚为一体的黑雾乳燕归林一般迅速融入她的身体。
随着这股黑雾融入，李无常面具下的眼睛忽然闪亮，光芒从面具缝隙中泄露，沉闷的地渊空气忽然被一只手搅动，气流旋转，让所有人的衣袂翻飞。
风带起沙尘和泥土，仿佛地渊忽然刮起巨大的沙尘暴，让云沉雅不可避免的想起西极大陆永远荒芜的沙和那个已经死去的人。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刚刚踏入通神的李简就能在仓促间使用法相，同阶但是更强的李无常会没有法相吗？
真空生妙有，无形又无相。
此为真有妙相。
无心门至高法门中记载的天魔法相，形似神佛，生有两面六臂，一面悲，一面喜，悲面注视下令魂魄飘然沉浸，喜面则沸腾灵海，灼烧神魂。
六臂各有妙法，只是能完整见识的人都死了，所以不得人知。
李无常身后同时出现了六只手臂，它们动作不一，掐诀、持器，各司其职，顶上头颅外也模糊印照出一个阴影，那是另一张脸，只是还没完全成型，看不太清。
虚幻的人形从李无常身上腾飞而起，眨眼间便长到五六人高，身形凝实后手臂灵动的挥舞起来，其中一只握着锤状器物的狠狠砸落，差点将三人锤成平面。
“这是什么法相？！”
明霄对通神法相并不陌生，自己也经常在同门师兄的切磋中见到他们的法相，但都没有一个像眼前的李无常一样让人恐惧。
这恐惧是从心魂中传来，无声无息，不管她怎么控制自己的身体，试图压下那股陌生的情绪都没有办法。
她的瞳孔开始扩大，神情也逐渐涣散。
云沉雅一巴掌拍到她脸上，附带一发清明灵光：
“别看她的脸！”
明霄浑身一颤，神魂归位，畏惧的低下头，再也不敢直视魔相上如泥塑般的悲面。
六只手臂疯狂的朝他们攻击，把三个人打的和乱窜的老鼠一样，就是晏无涯都受不了了。
“我的圣人道祖！再这么下去我迟早要被拍成一张卷纸！云沉雅，你想到办法没？!”
云沉雅仓促的躲过攻击，根本来不及回复他，就见似乎几次攻击没能打中这群惹人烦的虫子，手臂也生气了，掐诀的手动作一变，四指往下，只余中指向上，指天而行。
本该无天的地渊上竟然出现一道漆黑光柱，垂直的落在掐诀的手上，从中绽放朵朵黑莲！
手指动作一换，将黑莲如弹丸一般弹向三人！
“蹲下！”
三人猛的往地上一趴，感受到黑莲呼啸着从头顶掠过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那几朵莲花飞向远处，砸在峭壁的岩石上，爆发出巨大的威力，半面悬崖炸裂，呼啸着滚落深渊——
动静大得三人都捂住耳朵，这声音自然也惊醒了地渊的土着——星兽。
那片悬崖坠落的地方亮起点点星光，各种形态不一的星兽发出鸣叫，从深渊中飞腾而上。
“我想，我知道怎么走了——”
云沉雅的眼中映照着星兽展翅腾飞的模样，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