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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今年已经七十有五,须发如霜,心中却不服老,拒绝了下属为他安排的马车,一路骑马北上。

刘季在营门外相迎,亲自上前扶贾诩下马,刘季说道“文和先生,不在成都安心静养,怎么跑来了凉州?”

贾诩精神矍铄,对刘记施礼说道,“落叶归根,老夫已辞官,天子特赐我太子太保,准我归乡养老!”

贾诩以九卿的身份荣退,加了太保虚职,又得以归乡,已经算是很大的荣誉了!

刘季说道,“先生是凉州人,不如就住在天水治所翼城,文聘在那里建了都督府,天水郡水草丰美,有小江南之称,最适合先生颐养天年!”

贾诩摇头道,“我是武威姑臧人,当然是要去姑藏!”

武威是进入河西走廊的第一站,一度是西北地区的军政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古丝绸之路的要冲与重镇。

这些年丝绸之路断绝,但只要重开丝路,武威很快就能成为一座大都。

贾诩看了看金城,说道,“徐邈,每任一官,皆政绩卓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一直被曹氏父子所看中,明公想招降他,有点困难!”

刘季说道,“徐邈手中的兵马,早先俱败于刘封之手,现在城中只有三四千新招募的民夫,我打算直接强攻!”

贾诩摇头道,“这城池被徐邈修的坚固,不能白白损耗兵力,老夫在凉州还有些威望,可使一计,令徐邈主动出城来攻!”

贾诩是凉州人,又在凉州为官多年,与凉州的各大豪族都有来往,他在凉州百姓之中威信颇高,所以当时才受到段煨的猜忌,怕贾诩夺他兵权,贾诩没办法才去了南阳投张绣。

刘季也知道硬攻城不是上策,刚才实在是被徐邈给气坏了,现在贾诩既然有计策,便听贾诩之计而行。

贾诩在军营中设宴席,送信给金城郡下属的榆中、允街、枝阳,浩门、令居五县,约他们的官员,来营中饮酒!

以贾诩的名望,又有刘季带的兵马威慑,前后过了十几日,这五县的官员,都陆续到来,贾诩便在营中宴请一众官员。

酒过三巡,贾诩说道,“你等本为汉官,这些年以身侍贼,其罪当诛!”说罢一队兵卒兴着刀斧进入帐内。

一中县官县丞,吓的跪地哭道,“我等只是些守县小官,早就想开城门以迎王师,只是太守徐邈,非要死战,我等无可奈何啊,还请老大人代为向天子美言,饶了我等性命!”

贾诩让兵卒退下,将一众官员一一扶起,说道,“我来凉州之时,天子有诏命,只要归降的官员一律升官一等,你等既然心向汉室,愿迎王师,正合该赏!”

说罢取出官袍印绶,一一分给众人,令人官居原职,并将丞相发签发的文书,给人加官一级,这样下来,虽众人官职不变,却高了一级。

众人忙面南而拜,以射天子大恩。

第二日,这五县的官员,便联名写了劝降信,送到城内。

徐邈见信后,大怒,将写信的简牍直接扔到火盆之中,“这帮逆贼,不能守土也就罢了,还劝我降蜀,其罪当诛!”

主簿李凯说道,“派去武威的使者传回消息,毋丘兴与刘季之使步骘密谈多日,随后便不再与我们的人见面,只每日与步骘高谈阔论,两人已引为知已!”

毋丘兴本是约好与徐邈一起出兵的,可后来见汉军大胜,便畏缩不前,现在又与步骘交好,眼看要是降汉了。

徐邈说道,“我受朝廷大恩,宁死不降,可叹刘季这贼,精于用兵,令朝廷大军无功而退,只剩金城这一座孤城自守!”说罢忍不住双目流泪。

李凯说道,“满城百姓,都愿跟随使君共同赴死!”

徐邈说道,“岂能因为一人之念,累及满城百姓,我要自裁,以报君恩!”说罢,便要拔剑自刎!

被左右官员抱住,李凯哭道,“大丈夫岂能自刎而死,要死也要死在阵前,我观城外蜀军有轻我之心,军纪涣散,营寨杂乱,使君何不出城偷营,杀他个措手不及!”

李凯的话,提醒了徐邈,这几日在城头之上徐邈也发现,蜀军一日比一日懈怠,白天营门外连个巡哨的都没有,营中的蜀军三五成群聚众饮酒赌钱,倒是可以偷营试试,能成最好,死了就拉倒。

徐邈收回宝剑,对众人说道,“公等言之有理,我整顿兵马,前去偷营,若能胜,则足可以保金城,若是不胜,便以死报国恩!”

徐邈当夜便将城中的兵马全部点起,共有3000多人,分为三队,趁夜色从北门出城,绕向南门汉军之后。

四更之时,徐邈已来到汉军后营,只见营中粮草堆积如山,用油布遮盖,一共也没有多少兵卒守卫,徐邈心道,“刘季今日合该受死,今天正好刮南风,顺风放火,一把烧死蜀贼!”

徐邈手下的兵,多是新征的民夫,徐邈只能带着亲兵队打头阵,摸到营门外,搬开鹿角。

徐邈身先士卒,第一个冲进营内,举刀高喊,“将士们,分队放火,今天就给蜀贼一个历害看看!”

话还没喊完,本来没什么人的大营内,突然梆子响起,四下火把齐举,黑暗中似有千军万马,从四面围来,将金军兵团团围住!

丁奉纵马而来,对徐邈大喊道,“魏贼,识的丁奉否!”

徐邈一看,心知自己这是中了计,刘季早有防备等得就是这一天,当下徐邈大骂道,“吾乃大魏命官,岂识得你这山野小贼!”

徐邈只求一死,举枪就向丁奉杀来,丁奉得了刘季之命,不得伤徐邈性命,丁奉举枪与徐邈交战,徐邈那里是丁奉的对手,被他猫戏耗子一般,戏耍了三十多合,不分胜负。

徐邈的一众手下,却尽被汉军杀散,大部分见事不妙,都跪地投降,都知道汉军优待俘虏的名声,刘季抓了两万多魏军俘虏,大部分都放回去了,还发给路费,想留下的,就分给土地,并登记户籍成为百姓。

刘季也不是白放他们回去,很多归降大汉的魏将家属,就是用这些俘虏换回来的,像郝昭的一家人都在洛阳,七八十口人,被刘季用二百战俘换回来。

徐邈手下本就是一帮临时征来的壮丁,虽然百姓都感念徐邈的恩德,但与蜀军也没血仇,实在打不过,投降也算尽力了。

不到天亮,徐邈身边就只剩了十几骑亲兵,汉军故意不堵他,只是将他驱赶去。

徐邈见大势已去,只得带着十几骑,一路向北跑回金城,到了城下,只见四门紧闭,徐邈喊道,“开门!”

城上突然立起汉军旗帜,主薄李凯站于城楼之上大声说道,“徐使君,我等已归汉,投于大将军帐下,此城已归汉矣!”

徐邈抬头一看,只见李凯身边站着一名神态淡然的老者,正好是贾诩。

贾诩与城中的大户,都是旧识,李家是本地豪门,不想跟着徐邈同汉军拼命,早就派人联络贾诩,骗徐邈出城的,便举城而降。

徐邈大骂道,“李凯,你这背主的逆贼,定不得好死!”

李凯令城上射箭,除邈只得再逃。

现在东边尽是汉军地盘,北边的武威眼看也靠不行,徐邈的侄子徐骁说道,“六叔,要不咱们也投汉吧,家小都在城内!”

徐邈说道,“我与刘季虽各为其主,但蜀汉上下仁德,从来都是祸不及家人,刘季更是以仁待民,必不会难为我们的家人”

除骁抱怨道,“早知道还不如早点投汉,听说,投汉的这些人,官居原职不说,还各升了一等,现在咱们不投汉,难道要去山里披发做野人?”

徐邈对着除骁就是一巴掌,骂道,“朝廷每年给你那么多俸禄,你都吃到狗肚子里了,食君之禄,报君之恩,这才是我们徐家人!”

除骁捂着脸还是不服,“给什么俸禄了,就给个虚职,吃的喝的都要自己弄,咱们一起去做野人,就当给魏主报恩,行了吧!”

徐邈说道,“金城丢了,咱们还有河湟谷地,别忘了,我除了是金城太守,还是护羌校尉,河湟谷地有四县之地,几支大部族的羌人,又被我收服多年,咱们去向羌人借兵,再来打蜀贼!”

河湟谷地可是个宝地,这里土地肥沃,草场众多,可农可牧,只是汉人较少,被一众羌人占领。

徐邈经营金城郡多年,对河湟谷地也没少下功夫,那边的巩唐羌、当阗羌、滇那羌、黄羝羌等部族,都已臣服,虽不是像汉人那种归降,却也可以借些兵马出来。

徐邈带着这队亲兵,一路向西,一直走到太阳落山,才停下休息,昨天出城,是想拼死的,连粮食也没带,人还能坚持,但马已经没力气了。

找了块靠小河的山谷,放马饮水吃草,众人喝了一肚子水,坐在河边休息。

徐邈望着天空,有些失神,强大的魏国,横扫南北,怎么就让蜀汉这群人打的数次败北,难道,天命所归,真要让季汉兴于蜀!

正想着那,只觉头顶上一暗,一张大网将其罩住,徐邈像条鱼一样落入其中动弹不得。

一队汉军冲上前来,将早就失去战斗力的徐邈亲兵,尽数打翻,捆了起来,一名三十来岁的将领,来到徐邈面前,拱手道,“徐使君,来的太迟,我等在此地等你一日了!”

徐邈心中灰暗一片,问道,“你们是何人?”

将领微笑道,“我乃汉大将军帐下军师祭酒,黄权是也,文和先生说,徐使君定会从此路过,令我提前一日便来此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