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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京前,朱挽宁和苏晴柔会合了。

苏晴柔带着从松江府购入的物资和孟薇薇托她捎来的礼物赶了上来,朱挽宁回京一路风平浪静,不知道陪都那群人究竟在京城做了什么手脚如此放心,相信她回京后一定会栽跟头,就连她以为会阴魂不散的天策卫都不曾出现,又因为南下时派锦衣卫“创收”时的凶名,土匪都躲着她走。

于是苏晴柔的到来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对于被迫跟小土狗玩了一路的郭锦瑞和荀郦来说。

小土狗太小,朱挽宁带上它时就在路上,没办法培养它排泄的习惯,而出于一种众人都觉得微妙的巧合,小鱼在朱挽宁身上时从不胡乱撒尿,每次她又像未卜先知一样在它放任天性时转手他人......现在谁都不敢轻易从公主手上接过这只狗崽子了!

“柔柔~你瘦了baby!”

苏晴柔一上车,腰间便缠上一只手将她揽了过去,摸摸肩摸摸腰再捏捏胸,最后勾着她的下巴用深情的眼眸放电。

“......”爷爷的好想报警。

退了一点,看着朱挽宁的脸,苏晴柔忍不住伸手托住她的脸,“你才瘦了,又黑又瘦的,皮肤怎么这么干啊?”

朱挽宁连忙松开她,从小几抽屉里摸出一个小镜子,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有吗?不会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苏晴柔眼神落到她的小镜子上,嘴角抽了抽,那工艺绝对不是现在就能有的,这女人又拿现代工艺假冒舶来品!

两人愉快地交流,苏晴柔说自己在松江府一切顺利,孟知府给了不少助力,她得以顺利回京,朱挽宁说自己去陪都玩得十分愉快,认识了许多有趣的人,要不是皇帝老爹派人来她还不想回去。

两人相对无语半晌,忽然察觉到对方话里的含金量似乎和自己的差不多,忍不住相视一笑。

苏晴柔是女主,她的智商情商观察力都是一流的,锦衣卫与她离开前的样子大相径庭,司徒跃然和朱挽宁的关系看起来好了不少,朱挽宁握住她肩膀时,那双手上粗糙的质感令她心底发沉。

以及她放在手边的弓。

这一切都令苏晴柔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朱挽宁身为公主,日子并不比她轻松到哪去。

她有商店,这固然令人羡慕,可她也有任务在身,为了保证商店,她被任务绑住。

自己好歹还有自由。

然而苏晴柔又讽刺地笑了,她为了“自由”已经做了太多,似乎不比朱挽宁为任务做得少。

朱挽宁不知道苏晴柔在愣什么,她拿商店卖的宠物零食逗小鱼,睡得好好的小土狗被她蹭着鼻子弄醒,咬着冻干打量客人,湿漉漉的大眼睛泛着水雾光泽。

“嗷呜嗷呜!”它短促地冲苏晴柔叫了两声,不像驱赶,像示好。

苏晴柔被那双眼睛看得心里软软的,什么情绪都抛之脑后了,伸手揉狗头摸下巴,“好可爱,哪里来的?”

朱挽宁摸出一个系着铃铛的蝴蝶结给它带上,语气骄傲:“捡的!”

苏晴柔笑眼睨她,没戳穿:“叫什么名字?”

“鱼鱼!”依旧非常骄傲。

女主嘴角抽了一下,又很快淡定。继续摸狗头。

小鱼欢快地在马车里跑上跑下来回转圈,它这样有活力有生命力,叫人眸中都多了些光彩。

没过多久,马车帘子一动,司徒跃然进来,身上带出的寒气将香炉烘出的热燥都驱散开,他久违地穿着飞鱼服,绣春刀扣在腰侧,弯腰拎起小鱼的后颈皮扔回朱挽宁怀里,而后随意地一靠,“明日就要入城了,你可做好准备了?”

苏晴柔直觉他这话别有深意,不由拧眉,“你这是何意?”

朱挽宁脸上的笑淡了几分,伸手拍了拍苏晴柔,眉宇间是淡淡的不屑,“就你耳朵灵。”

这群锦衣卫除了打家劫舍,也就收集八卦最上心了。司徒跃然这会儿摆出看好戏的样子,绝对是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

司徒跃然抱臂,悠哉道:“进了京城若是再出事,可不能找锦衣卫的麻烦哟。”

苏晴柔忍不住道:“若明日真有什么事,锦衣卫又如何摆脱得了干系?”

司徒跃然笑了,不带一丝善意都那种,“嗯,我们锦衣卫名声向来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公主平安无事,谁能寻我们错处?”

说到底,北镇抚司也不是靠名声吃饭。

他这话落,两个姑娘眼神都微微一变,司徒跃然的话侧面透露出明日的麻烦并非安全上的危险,而是名声。

苏晴柔悄悄松了口气,在她心里秦鹿公主本来的名声也没好到哪去,她也知道朱挽宁并不是那般看重名声的人,只要不会涉及危险,她还是有信心陪着宁宁一起度过难关的。

朱挽宁却挑了挑眉,对她而言,如果对面人真敢派杀手来反倒是最好的,她自己身手不差,有程炳司徒跃然和上千锦衣卫护卫,还有064这个超级外挂,这种杀身之祸才是最好解决的。

然而对方也没有那么傻,挑她刚刚起步的声望事业下手,这可就是064和一干武将们的知识盲区了。

再多的,司徒跃然也不肯透露,目前来说,虽然朱挽宁同他算是结下了一些情谊,在这种事关权利争斗之时,北镇抚司向来明哲保身,在顶头老大没发话前,不能轻易站队。

苏晴柔出去遛狗,朱挽宁坐到了郭铣的马车里,一边喝茶一边忧愁道:“先生不如先回家探望家人,再随我入宫面圣。”

郭锦瑞和荀郦在一旁安静地整理公文,郭铣则是握着书卷,闻言只是微微一顿,便道:“老臣听凭殿下吩咐。”

朱挽宁更忧愁了,这老头怎么跟看不懂她表情似的??她这是以退为进啊懂不懂!她真的很需要郭老先生给她撑腰啊行不行!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哀伤,郭锦瑞不好意思地说:“家中来信,祖母身体有恙,祖父挂念许久了,这次实在不能陪同殿下一同入宫,请殿下恕罪。”

小朱同学悲伤逆流成河,这是顺坡下驴吧??这是打蛇随棍上不??之前怎么不见他急着走??

荀郦沉思片刻,犹豫道:“殿下,微臣......”

朱挽宁看了他一眼,“你就算了。”

然后继续用热烈,哀伤,谴责,忧愁的眼神望着郭家祖孙二人。

荀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