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腾”地站起来，“少夫人，你说什么？都出来？怎么可能啊……”
“希睿，这种事情我们办不到。”林明轩摇摇头，一身的疲惫，“光小妹一人就已经足够我们奔忙了。”
“我们试试看。”丁希睿没改口，定定地瞧着两人。
“少夫人……燕春楼那么大，有好多人……”
“小妹的姐姐得了杨梅疮，已经奄奄一息，明轩、南星，你们俩知道那是什么病。”
“杨梅疮？”林明轩坐不住了，南星也抽了抽嘴角。
他们没有亲自诊治过，但学习过，也听过病例，知道这个病的厉害。
“杨梅疮会传染，燕春楼内外肯定不止一人患病了，买春的男人回了家，还要继续祸害妻妾。”丁希睿站起身来，接着道：“如果我有本事，我就……可我目前能力有限、财力有限……”她看了一眼小妹的房间，“我想借杨梅疮把事情闹大，闹到整个兰县都知道燕春楼传染杨梅疮，会死人，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燕春楼，卖菜的不送菜，卖米的不给米，去欢场惯了的男人避之唯恐不及。”
“希睿，杨梅疮关系重大，这么闹搞不好会出事的。”林明轩也站了起来，他心惊不已，眼前的娘子怎么越来越大胆。
“已经出了人命了，我还要把人命也闹大。”丁希睿呼出一口气，“如果有逼良为娼的，有打死打伤人的，我都要挖出来。”
“少夫人……”南星背后冒汗。
“我打定主意了，就这么干。”丁希睿坚持不松口。
“希睿，如果燕春楼经营合法……”
“不合法，不合。”合了这个朝代的法，合不了情，永远都合不了情，合不了理。
“哎！”林明轩坐下扶额。
丁希睿调转身子，在他前面坐下：“明轩，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其他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做。”林明轩眉头紧锁，“清白人家，谁会到那种地方去，我不是铁石心肠。可是，我们力量有限，可能会惹火上身。”
“你愿意帮我？”
“我……”林明轩叹了口气。她想做那么多事，他哪一次没支持过。
“南星，你也愿意，对吗？”
“少夫人，只要你和少爷决定了，我……”南星挠了挠头发。
丁希睿靠近一步，“你有什么担忧，尽管说。”
“她们真的愿意出来吗？说不定，有人很愿意待在燕春楼呢……我们让她们出来，她们能干什么活？”
丁希睿转身，倒了一杯水，“南星，那地方看着夜夜笙歌，可真不是个好地方……你知道她们为何会得杨梅疮吗？她们接待客人，有身孕了都是怎么处理的？她们能活多少岁？等年老色衰，她们又能何去何从？”
南星低下头，攥住了拳头。
“我们家有牙行，有书院，有田地，有温泉庄子，等她们出来后，即使别处不要，我们家也有好多事可做。”
“少夫人，你说吧，让南星做什么。”
丁希睿终于松了一口气，“明日早上去市集买菜先传一句话，就说巷子里躺着个男人，半截背露出来，溃烂一片，就像杨梅疮。”